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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陣子,我的腿斷了。

 

不不不,它並沒有斷,本來連著的地方還連著,分開的仍然分開。

 

皮肉切開要用針去縫,骨頭碎裂得打石膏。

 

但我這傷甚麼都不必做。

 

完全不用等待痊癒。

 

「嗯,它不會好。」第三個醫生了。

 

然後我便笑出聲來。

 

真好,

 

哈哈哈

 

「醫生,謝謝你哦XD。」

 

如何不笑出來,可喜可賀可喜可賀。

 

 

 

但同一句話聽多了,總沒有新鮮感。於是便來到一個老人面前。

 

他是大師的嫡徒,年紀算來,已屬師傅級。

 

大師的刀,暑假排到新年,線上預約一開放,瞬間爆滿。

 

大師未去,徒弟永遠是徒弟。

 

但功力呢?

 

徒弟為甚麼不求去?

 

徒弟一去,徒弟再也不必是徒弟。

沒有人知道為甚麼,但人人都見到診間的科目。

關節中心。專科中的專科。

連長庚台大都沒有。

 

 

 

「哦,謝謝。」

 

數不清的次數,未入診間就先講出口了。

笑著說,這次是第幾次了?

 

為甚麼要開刀。(他真的用這個語氣)

我至今還記得,頭髮跟醫師袍混和了,但眼珠跟剛上戰場的兵一樣黑。

 

.....軟骨受傷(我答)

 

開刀要做甚麼。(他真的這樣說)

 

關節鏡,把凹凸不平的磨滑。

 

醫生:為甚麼要開刀。(他真的說第二次)

關節鏡,把凹凸不平的磨滑。

 

 

為甚麼要開刀。開刀要做甚麼。為甚麼要開刀。開刀要做甚麼。

 

醫生:我真的不知道為甚麼要開刀。

 

醫生:回家復健。

 

我:以後可以跑步嗎。

 

醫生:可。

他起來,剩下背影。

突然間,我全身轟隆隆,聽不見一滴風。

哦,我的上帝。

不知如何走出醫院又如何上了車又如何回到家門。

後來大概,哭了一天一夜。

到底有沒有哭呢?

根本完全沒有印象。

有,或沒有。

(後記,後來還是開刀了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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